那天不算是晴空
弋云、霜风、雨霁、雪晴
那天之后，又下了一场雨
那天是聒噪的一天
不对，不对，不对
黄毛的岁数还学不会“聒噪”
那天有知了叫、有蚊子叫
秋虫叫、蛤蟆叫、鸟叫、人叫
只有苍蝇没叫
牠的舌头被我拔了
请功之后，被迫洗了好长时间的手
黄毛的字典里有的是——
无缘无故的哭和笑
翻新的那天
撕下的日历本，没写宜忌启示
茶杯里沏着通透的阳光
喝下去，再续上白炽灯的灯光
似乎日子是过不完的
那天晚晌
老人上房补瓦，木梯吱嘎吱嘎
小孩叠着纸船，目送牠远走又淹掉
闹够了的暴雨
缩在角落里，暖暖的睡
院里苍天大树
摔倒
重重
炒了一天的美味
一口锅，一把勺
倾覆了天上的仙
暴雨再次
随即
那是那天最后一场雨
连雷和闪都没来
没有征兆，漫天的
瓢泼
雾，把日历彻底蒙住
雨，扼住烟囱的喉咙
雨，雪，霜，风
从欣喜到可怕
再到一种苦等
雾散了，日历也擦不出答案
又或者，也并不想知道答案
该来了，自然就来了
雨衣披上，不再离身
那天不算是晴空
弋云、霜风、雨霁、雪晴
那天之后，又下了一场雨
经年一日
恍如昨夜一般